天南海北的人群,每天都络绎不绝地往上海潮涌而去。我借住的亲戚家里,世博开园以来就已迎来了十多拨客人。无论男女老幼,大家似乎显示出了看世界的巨大热情。
游客们大多有备而来,不仅带来了干粮,还备好了小板凳。尽管等候区有些拥挤,但是时常绵延数公里的人龙始终都在有序移动当中。
“当我在新加坡馆的空中花园往下看到在烈日下排队等候进入澳洲馆的伞阵,中国人向往世界的饥饿感,让我感到震惊”,来自新加坡的一位媒体记者在报章上著文说。
让人 “震惊”的,远不止是这种国民看世界的热情,还有令人赞叹的排队秩序。 “当数千万中国人,在184天的世博期间,耐心排队进入展馆观看世界的时候,中国普罗老百姓就产生了质变。”
这使我在偌大的世博园区里,没有感受到那种惯有的喧闹、拥挤与杂乱。应该说,这一切,与世博志愿者的悉心指引不无关系。从出门那一刻开始,到乘上进入世博园的地铁,再到进入园区,几乎在每一个显眼的角落,都站有志愿者的身影。在志愿者那儿,你的任何有关世博的疑问,都会得到悉心的解答。在世博园,众多志愿者成了沟通游客和 “世博”的桥梁——从志愿者那儿,你会在无形中获取到另一个信息:作为生活在群体当中的人,济人即济己。
事实上,人类在走向全球化的同时,传统的亲缘团体却在日益打破,孤独感与日俱增。排队传导的是 “线性”公民社会的有序,而志愿者传递的则是 “网状”的互助公共精神。用 “互助”将 “有序”紧密相连,人类才不会因为活动半径的空前扩大而让自身个体变得疏离。
令人感叹的,还有上海在世博时代堪称一流的城市管理水平。从高速公路入口入上海接受身份检查开始,再到入园后严格的安检,这让我们体会到了严格的一面。亲戚家处于世博安保控制区,有一天,外地来家的亲戚多了,立刻有民警上门礼貌地询问。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另一种宽松,尽管游客蜂拥而入,在市区,我们的汽车所到之处,没有碰到任何拥堵。
我观察了一下游客们的衣着,做了一回 “以貌取人”的测试。那些游客们可能多来自内陆地区,其中,不乏老年人。他们坐飞机、乘火车或是坐长途汽车来这儿排队,不是为了领取免费物品,也不是为了看什么 “西洋镜”,而是在解决温饱需求后,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几年前,新加坡每年拨款450万元,让全国学校至少有10%的学生在求学期间,能和他们的教师和校长参与一次到海外有联系的姐妹学校浸濡。 “当中国的年轻人都学起英文,却暂时还没有办法全部走出国门的时候,具备了世界观的新加坡年轻人,暂时还能稍占优势,用此举来培养起广阔世界观和文化适应能力。”新加坡的这位媒体同行在观世博后著文就此点评。
世博会正是这样一个平台,它融合了世界各国带来的新技术、新理念、新文化,从而激发新的学习、竞争和进步。一个借助于世博沟通世界的中国,在进行一次全民“世界观”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