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给自己一个假期,到没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去,让大脑放空让心情释放,寻找高处的自由,享受瞪大眼睛兀自发呆的片刻。
目的地选在了成都,一个据说让人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体验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泡泡茶馆吃吃小吃,看别人打牌摆龙门阵,把一星期的时间当成两个字过,安逸。愿望总是美好的,我血液里的不安份却容不得这样的悠闲和享乐。计划N变,行前功课越做越多,但是我乐在其中,旅行是一个决心,快乐总是先于脚步。只在一个地方呆着,那还是我么?
D1天,北京到成都,宽窄巷子,锦里,天府广场
双肩包加挎包,防风衣牛仔裤加旅游鞋,我就这样出发了,比包轻松的是心情。选了最早的航班,却因为空中管治,12点多才到成都。
事先预订了市中心快捷酒店,位置相当好。因为一个人住,所以选了特价单间――这是我住过的最局促袖珍的房间,进门就上床那种。如果身材健硕或者腰部不够灵活的人,进出卫生间都成问题。暗自笑过,一分钱一分货呗。放下行李洗个澡,大好时光不能耽误在酒店里。
刚一出门有点懵,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跟着感觉走。第一站去宽窄巷子。在入街口的小吃店吃了成都第一餐,肥肠粉。香了嘴苦了胃,眼泪我忍住了,鼻涕和火烧火燎的胃却不肯听我的。
从中间的窄巷子起逛,因为不是周末,游客不多。巷子里很多酒巴、拍婚纱照的小男女,在摄影师指挥下摆着幸福的笑容和姿势。接下来是宽巷子,外观比窄巷子中式,以茶馆居多,但很多建筑被围起来施工,感觉可看之处并不多。只有一所老私宅对游客免费开放,主人家坐在门口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身后是辆老式木制车架,上面大字写着随便上车罚款500元。再就是井巷子,一侧墙面用各个时期的老砖堆砌而成,夹杂着表现老成都生活的图片和浮雕,
量完宽窄巷子直奔锦里,在街上的小店吃了第二顿午饭,燃面和凉糕,比肥肠粉和我的口味。在武侯祠门口晃了一眼,就算来过了。从众拍了锦里街口的牌匾,开始对川南古街的初体验。锦里不愧是新打造的商业街,油亮的青石板铺路,亮得几乎能照出人影,街道两边全是店铺,小吃餐厅茶馆酒巴,中的西的洋的土的,总有一款适合你。喜欢那里的古戏台,在后来几个走过的古镇中,几乎都有这样一个戏台,应该算镇子的核心地带,百十年前将出相入的舞台,站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呢?
从锦里出来往酒店的方向溜达,路遇红星兔丁,门口排着长队,凑热闹买了一份带到面馆,就着生椒面和抄手吃下在成都的第三顿饭。很佩服自己的潜能,6个小时之内竟然连吃三顿。一来为了遛食,二来缓解自责,凭直觉选了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路走回酒店。经过天府广场,晚上7点半的成都竟然不堵车,连行人都不多,安静得好像11点以后。逛了趟家乐福,路上的车流明显增多,跳舞的吃冷串的人们不知从哪儿涌到大街上。当地人的夜生活才开始,我却准备回去会周公――明天要行走在路上,真正吸引我的节目在后头。
D2天,成都到平乐古镇
7点半退了房,天还没完全亮,街上行人很少。在酒店对面吃了很香的土鸡汤面,头一天的辣椒攻势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必须得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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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赶到新南门客运站,去平乐的车次很多,基本半小时一趟,单程25元,车在邛崃经停,2个多小时到平乐。车站里有几个农家乐拉客的招揽生意,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老头儿邀我去看他家开的农家乐,不住也不要紧,他愿意免费开摩的送我去镇中心。一路上老头儿很热情,用我要猜着听的当地话介绍着小镇,老街,古戏台,大石桥和千年老榕树。蜀地司机们开车都很奔放,连摩的也一样,45度的上坡一下油门就上去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坐在车上心里还是一紧。老头儿的家离镇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摩的在田间水泥路上拐几道弯才看见一幢二层木头小楼,房间倒也干净舒适,40元一晚三餐另算。
放下行李就往镇中心溜达,古镇第一餐献给了叶儿粑和奶汤面。整个下午几乎都在河边渡过,走走停停,心情和脚步一样越放越慢。后来索性坐到河边石头上,看看天上的云、河边洗衣服洗菜的女人,翻动着的白沫的河水、不慌不忙转动的老水车,脑袋里没有任何思想,时间仿佛停止,瞪着眼发呆的感觉很不错呢。
回农家乐吃的晚饭,一个人的晚餐也有两碟儿三碗儿。饭后是一定要遛食儿的,来的路上听老头儿说过晚上十点后有放河灯孔明灯的,便借了个手电溜回镇里。出门前主人家嘱咐再三,想回来就打个电话,我开摩的去桥上接你。田边小路没有路灯,7、8点已经黑得像夜里,这里的狗很多,尽管很友好,突然跳出来还是挺吓人的。镇上的铺子多数已经上了门板,路上没几个人,好像是我一个人的古街。古榕树的黑影下,河水声也显得比白天急促,桥上只有几个背背篓的人疾疾走过。没心情等孔明灯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没有星星的晚上,我晃动着手电,把光柱射向天空和田间。人不吓我我要吓人,嘿嘿。
大概11点多被几声赖不唧唧的公鸡叫吵醒,有气无力的叫声让我想起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闭着眼睛笑出了声。那几只不安份的鸡后来又叫了几次,真正天亮的时候它们却不再出声,折腾一晚上它们也累了。
吃过早饭重新回到镇上,看看刚睡醒的街道,把前一天没逛完的另半边镇子走完。古桥上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超过50米,穿蓝布围裙盖毛线帽背背篓的居民走着走着就消失在浓雾中,就像在梦里。9点半和白沫江(那条河的名字)告了别,离开了宁静的小镇。
雨城在等我,上里是下一个目的地。
D3-4天,平乐经邛崃到雅安再到上里
由于平乐和上里都在成都西南方向,所以我把这两个古镇连成一条线走。途中要经过雨城雅安,我很想见识一下雅雨是什么样子。据说雅安极少晴天,经常笼罩在绵绵细雨中,所以别号雨城。邛崃到雅安2个多小时车程,路上遭遇大堵车。兴奋地从雅安车站出来,外面却是大晴天,第一感觉就是我穿多了。到江边遛了遛,还看了路边的菜市场。太阳大大的,连点雨毛都没有。吃中饭时问店老板,今天没有雨么?老板一口贵州话,这几天都没有雨,今年天气好啊。可怜我拿着雨伞求雨不成,裹在毛衣秋裤里发汗玩。
雅安到上里都是山路,路一侧是几十米甚至更高的山石,另一侧是长满竹子的坡壁。车子行驶起来很奔放,转弯时划出优美的弧度。40分钟后,车子停在上里镇子口。镇口的巷子里有个鲜肉摊,很多人围着买,这里的猪肉格外白净,肉皮颜色至少比京猪白两个色号。而且据说肉里水份少,炖煮出来格外香。
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溜达了一会,便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场,空地上晾着金刚藤切片,听说有某些药用价值。三五只土狗在空场上嬉闹,露出雪白的牙齿。古戏台就在空场的尽头,廊柱上贴着哥哥妹妹如何如何的文言对联,是老百姓茶余饭后喜爱的消遣词句。戏台背后临水,一池静水是渐变的绿色,河底不同的沉淀物使然。沿着水边往上游走,一块很大的石滩上摆了若干桌椅供游人品茶戏水。坐在石台边,水流声和平乐的很不一样,是关西汉和江南女的关系。
上里古镇有5个著名的子:韩家银子,杨家顶子,陈家谷子,张家锭子,许家女子。我没见着韩家银子,却住进了韩家宅子――一座近200年历史的老院子,是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要凭票进入,住客自然免了。韩家后人在老宅后面新盖的2层小木楼,他们自家人还住在老院里,墙上地上苔痕斑驳,木制的门窗因为时代久远已经发黑变暗,不过精细的木雕还清晰的保留着。选了间两面有窗的单间,从窗户望出去,满眼是层叠的黑屋顶,很有深宅大院的感觉。
用了一个下午走遍古镇每条街巷,除了古戏台,这里也有水车。水车通常以一对出现,平乐的是一字排开,上里的是并肩而坐。水车边长石条铺成的桥,桥下是落差形成的急流,水声汩汩。这样的桥在上里不下4、5处,只有水车旁边这条格外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却说什么也不想再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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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了上里名吃大肉挞挞面,和兰州拉面相像,据说用的面不同,挞挞面里只加盐和水,没有其它添加剂。在这里吃了两次挞挞面,一次在转角楼韩家,一次在郭家面馆,后者门口挂着大幅宣传照,据说央视在上里拍片他家是早餐指定点。韩家面里的肉比较香烂,肉皮在油里爆过;郭家面卖相好过韩家,但肉腥味比较大。
古镇的景致大同小异,很多攻略上都推荐当天去当天回。我的感觉正好相反,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在镇上住一晚,清晨和夜晚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的真实。古镇的早晨来得比城里晚,7点多天色还是灰蒙蒙。上里更像个市镇,没有公鸡叫早,我是被一阵乐声唤醒的,是风琴弹出的4个音符――窗外肯定没人奏乐,我也不承认是幻听,很奇怪哈。独自在我的街道上行走,放慢脚步,用心体会。
韩家老宅门前有座石桥,一直往前走就出了古镇的地界。上里是包围在群山中的一片宁静。山边小路通向山的另一边,背着菜篓的行人络绎不绝,越过山脊,我来到了上里镇黄家坝集市。每到一处,当地的菜市场都是我感兴趣的一站。金黄的桔子,水灵灵的嫩藕、长得七棱八翘的山药,我叫不出名的青菜,还有竹编的各式筐篮。一定是衣着暴露了身份,但凡我问的价格肯定比当地人问的贵。问到一个卖红萝卜的老太太时,她连说带比划5元一斤,我笑笑走开,这东西超市里也不过一块多。没想到她竟然追了我200多米让我还价。这可咋好?只有一个字溜。
退房坐车回到雅安,老天还是没有一丝要下雨的意思,只能失望而归。找个小店饱餐了一顿回锅肉炒饭――几天来一直吃面,实在想念米饭!坐车从成雅高速回到成都的酒店,行李是放下了,心好像没跟着回来。
晚上去逛春熙路,顺便看看合江亭。,走了到步行街口时,天基本上全黑了。商场就不用进了,我直接转去合江亭。七拐八拐才找到了河边,霓虹灯装饰过的树木和河岸异彩纷呈,一回头,合江亭就在马路对面,绿色彩灯勾勒出亭子的轮廓。传说中的爱情斑马线呢?我走得太累了,无心再找。
坐车回酒店,在超市买了酸奶面包和柚子。洗个热水澡,一夜无梦。
D5天,三星堆遗址
从新南门到广汉三星堆每天只有8:30一班车,没有回程专车,需要坐车到广汉客运站转车回到成都昭觉寺客运站。
三星堆门票又涨了2块,因为附送了一张带8毛邮资的明信片。目前开放两个展馆,室外有一个仿建的祭祀礼台。第一展馆展示的是遗址早期的陶制,石制,玉制物品,非常古朴。第二展馆以青铜器为主,闻名遐迩的青铜面具,大立人,通天树就在这个馆里面。目前人们对三星堆的猜测比发现多,这点让我不太满意,带着解密的心去的,回来还是继续猜测。绕着仿建祭祀台的台阶转到顶层,大立人脚下蹲跪着一个老外,以为他身体不适正要搭腔,却发现他趴在那里看灰蜘蛛爬。见有人来,老外很快爬起来走了,是个50岁以上的男人,童心未泯啊。我仰视大立人像,企图和他进行精神沟通,得到些许神旨,但是彼此的脑电波似乎没有搭上。下了祭祀台,又在园子里逛了一阵,11月了,这里还是满眼绿色,神秘而幽静。
在回成都的车上发现我左手手腕处有两个淤青的指痕,好像被人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过。怎么弄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大立人的神示?什么意思呢?为给自己压惊,我吃了一顿全肉餐,皇城夫妻肺片味道真是好,辣而不燥,回味还带点甜,我把拌料都喝光了。
晚上又去了超市,买了雪魔芋和竹荪,准备打包回家的行李了。
D6天,黄龙溪
夜里就开始下雨,清晨还淅沥不止。我今天的计划是探访黄龙溪。周末往往是黄龙溪游客最多的时候,因为雨的缘故,人明显少了,车上很多空位。这样也好,清静啊。
到黄龙溪时,雨已经停了。沿着长廊边走边看,对这里的感觉明显不如上里和平乐,可能有先入为主的原因。黄龙溪古镇有1700多年历史,老街,老码头,老寨门,古佛寺和老磨房还能找到些古旧的印记,其他的地方做旧的痕迹很重,更像公园。在老街的两侧有不少编花环和草鞋卖的老妇,眼神很商业。
路过伤心凉粉连锁店,尝了伤心凉粉和开心冰粉,两相搭配相得益彰,但也没有太特别。
坐公交经双流回市里是一段相当漫长的路程,只当坐公交看市容了。因为下雨的原故,成都气温骤降,但街头仍然不乏黑丝短裙的美眉,成都美女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点我真比不了,手套都戴上了。
在老成都小吃店吃过下午饭,我就直奔宽窄巷子口的菜市场,目标是毛哥酸萝卜老鸭汤料。什么叫贪心?看看我就知道了,我买了12袋。
D7天,成都回北京
早上又去了菜市场,买了鲜藕,5袋酸菜鱼汤料和第二波4袋老鸭汤料,BS我自己。卸货装包,9点才吃早饭,在铜锅面家吃了鸡杂面,应该点他家招牌铜锅鸡蛋西红柿面,可惜看到介绍时鸡杂面马上就上桌了。为遛食又去了家乐福,不走空的买了一大包鲜马蹄,背包里只剩下放夫妻肺片的地方了,嘿嘿。
因为早饭吃得晚,午饭时间我战斗力全无,于是又去了宽窄巷子,游成都是从这里开始,也就从这里结束吧。特意走了两遍井巷子,非常喜欢巷子里飘着的乐声,音箱藏在路边石雕的地灯里,低回慵懒的西班牙语女声似有似无,捉迷藏一样,让人意犹未尽。
疾走回酒店退房存包,绝不能放弃在成都最后一顿吃喝的机会。下午2点,我带着满足的胃和两个大大的包告别成都,没有什么不舍。我吃了我玩了我还带了走,要回家的感觉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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