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
文/清风徐
故人,是留着岁月余痕的一个词。多半时候,我们从古诗里遥望。
故人西辞黄鹤楼。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西出阳关无故人。
林夕写了一首歌词,《似是故人来》。梅艳芳唱的。许多人以为是诗中的句子。实为原创。
如果单纯的把故人理解成朋友,显得单薄了。老朋友似乎更恰切。有过交往,也许中间会有若干时间断了联系。再相逢,仍会尽欢颜。应该是厚重的,情意的,岁月的,沧桑的。
故人名“一枝”,很好记的的名字。安徽金寨人。金寨是共和国的将军县,也是贫困县,就是希望工程大眼睛苏明娟的家乡。一枝经过奋斗,很早便离开金寨,久居合肥。夏天时曾在长春信息给我,正在那里出差。当时我正筹划一次旅行,便没有盛情邀请。几日前,又接信息。又来长春。
在外人眼里,哈尔滨是个神秘的地方。有熟人的神秘,就更具诱惑力了。事实上这时节来哈尔滨并没有什么风景可以领略。哈尔滨最能拿得出手的冰雕雪雕,此时尚未成形。绞尽脑汁,为他们安排了一条一日游的路线。到时候让他们按照既定路线走,中午和晚上陪他们吃饭。因为精力和体力的关系,我跟很多朋友有过声明,来哈尔滨热烈欢迎,但是鉴于本人状况,陪吃陪喝但是不能陪逛。
夜里十点,等在火车站出口,等那个多年未见的人。闪亮的红袍子带着她的两个同事隆重登场。还是斗志昂扬的精神,还是热火朝天的说笑。所不同的,对夜幕下的这座城,他们的眼神里闪现出迷茫。
一瞬间,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我要陪他们看风景。我是汪洋中的一条船。没有我,他们会迷失方向。
次日一早,打电话联系车辆。计划是请一位家有司机的朋友,结果朋友听说,执意一路陪同。感动又不安。
接了一枝一行。一车人便开始热呱起来。呱,安徽话,应该是很热闹的聊天的意思吧。写到这,突然想起这个词。朋友和司机跟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一见如故。等到中午坐到餐桌前,大家已经老朋友一样推杯换盏了。一直喜欢中央大街上的老昌春饼,我觉得那可以代表哈尔滨饮食的特色。果然,大家看到这东东,表晓得好思哄(哈哈,又想起一句安徽话: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先做示范,在盘子里铺上一张饼,夹上菜,卷起来。筋饼实在是薄,曾有人说,把它铺在报纸上,纸上的字仍清晰可见。把菜卷到里面,就要轻拿轻放了。年轻的王校长可爱极了,卷完了以后,拿不起来,就用筷子一点一点夹到嘴里。是忽然看到这一幕的,剩下的半截饼已被他捅烂了。准备好相机想拍下这好玩的情境,镜头对准时,这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那张饼。没拍成,遗憾。
中央大街这一带是我极力推荐的。足可以代表哈尔滨的形象了。一枝踮着高跟鞋踩上冰封千里的松花江,迎风而立。坐上狗拉爬犁。咬一口冰糖葫芦。在索菲亚教堂里凝神谛听唱诗班的合唱。相信,哈尔滨从此不会淡出他们的记忆。
原计划去萧红故居,只是时间来不及。改变了计划,奔龙塔。龙塔是黑龙江广播电视塔,亚洲第一高钢塔。登临塔顶,夜幕中的冰城尽收眼底。
最后的节目便是晚餐了。我这边地陪的朋友不善饮酒,司机大哥自告奋勇,他来喝酒,朋友把车开回去。一枝的酒量真是惊人,偶是怕了。首先是气势上就明显地压人了,端起酒杯频频敬酒,几乎是反宾为主了。司机大哥受醉了,他是三位客人面前东北男人的代表啊。结果来了个现场直泼,人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呢,就喷薄而出了。心存歉疚。一枝的两位同事,明显地不胜酒力,却也丝毫不躲闪,直到喝得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酒这东西,很多时候,很需要。
来过东北,是要感受酒文化的。只是我不太善饮,便不敢主动出击,多半都是被动地接受。
席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打给共同的那些朋友,聊起曾经岁月,没法不感慨。经历了相遇相别与重逢,更加懂得,“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据说,这句话是胡适说的。
1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