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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哈尔滨
2013-04-09 07:32:18 来源: 客运站

作为一个定时出走已成习惯,好歹连新疆西藏内蒙古的土地也踏过的人,大家对于我居然还没去过哈尔滨是颇表示了一些惊讶的。

其实我只是要去看看而已,弥补一下地图上尚未踏足的边边角角吧。所以只给自己安排了5天时间。除去头尾两天的飞,实际上就是3天。

第一天,去亚布力滑雪。

正是周日,为了方便,参加了一个当地一日团。打印的行程表上内容挺丰富,除了滑雪,还有参观“大地之子”风车阵、参观世界最长的旱地滑道、参观国家滑雪队训练等等,但实际上除去来回路途和紧巴巴的午饭,就剩下两小时滑雪,所有其他都成了空头支票。

也没有人抱怨,大约都只为了滑雪而来。

其中也包括一个我。

其实我对滑雪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我一点也不会。兴趣与能力,有时是互为因果的。不过兴趣与能力的双双匮乏,也不妨碍我一定要尝试一下滑雪的决心。无他,来哈尔滨,为的不外乎“冰雪”二字。

请了一个教练,从专供游客使用的初级滑雪坡道的最后1/3处滑下来六次,头两次在教练尚未松手时已摔倒,中间两次在教练松手后摔倒,最后两次没有摔倒。表面上渐入佳境,实际上心知肚明,每一次都是在教练拖动下下滑的,根本找不到自己滑的感觉——即使是摔跤的感觉。两个小时150元的教练费,买到的就是一些理论上的要领:小腿尽量前倾顶住滑雪靴,两腿微屈,重心向前(说起来简单啊!);滑雪杖举起,用胳膊夹住,两手大致放在膝盖的位置;下滑过程中滑雪板呈内八字打开,双脚不断地以内八字方向蹬板,稍微蹬得用力一些就会停下来了——当然实际上我是摔倒了。

这些东东,其实在网上随便都能查到——教练教我的这法子,应该便是所谓“犁式滑降”了。傻傻的我,当时还以为滑雪的要领都是一样的,所以见有人是双板平行地下滑便觉奇怪,其实那应该是直线滑降。

试了几次,毫无建树。看看时间快到,我对教练开玩笑说:“你没有教会我,总得打点折吧。”

教练姓史,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孩,胸前挂着“滑雪高级教练”的牌子。他说他是训练之余来教游客滑雪的运动员。过几天第6届亚冬会就要在这里举行了,他也要去参加比赛的。

史教练不善言辞,对我的批评也不辩解,只说收费是公家规定,然后又说今天人太多了,“否则我可以教会你犁式转弯和犁式制动的。”

我看看滑雪索道那边拥挤的人群,知道他说的不假。滑下来就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可是再上去得通过索道,每排一次队至少都得十分钟。算了,自己的本意也只是体验一下而已。而且教练的教学成效虽然有限,服务态度却很好,没法给我打折,便口头讲解了其他一些滑雪技巧诸如“犁式转弯”的要领,又主动帮我照相,并且兼起导游,指点着告诉我脚下原是怎样一个大湖,亚布力的夏天山花烂漫多么美丽,大锅盔山的确切位置,国家滑雪队的训练地点……

要说这次体验完全没有收获也不尽然,有时一阵风吹来,卷起一大片雪雾,沾在脸上湿湿凉凉的,想起一个词叫“冰爽”。再就是来之前导游说摔倒的时候衣服会沾上湿雪化水,实际上却是干的,一拍就掉了。

还有最重要的,结束时已经可以比较自如地蹬着笨重无比的雪靴走上木梯,不像刚穿上时举步维艰,两脚像焊在了地上似的。

滑雪的时候大约太过紧张,累得出了一身汗,反而一点不觉得冷。待到除去雪具自由走动时,冰冷的感觉慢慢地透过衣服沁入肌肤。但我还是特地往一旁厚厚的积雪地里钻,不为别的,就为了在这松软的雪层上好好地踩一踩蹦一蹦,看自己留下的深深的脚印——不能浪费脚上这双雪地鞋嘛。本来我一到哈尔滨,头一件事就是上街买一双有防滑功能的棉鞋,不料早晨出发时导游说亚布力的雪都很厚,一定要穿有帮的雪地鞋,于是又以高出市价不少的价格在旅行社现买了一双。现在看看周围的硬雪地和别人脚上的普通棉鞋,也只能狠劲跺上几脚,以作补偿。

这两双鞋后来成了行李中最占体积的部分,而且回到广州就半永久性地束之高阁了。

亚布力,这个鼎鼎有名的滑雪场,就这样匆匆地算探访过了。留给我的印象,是冬日漫卷的彤云下,色泽暗淡的山脊。掉光了枝叶的灰褐色树杆,密密地插满灰白色的山头。11条雪道如同11条凝固的瀑布,从山顶蜿蜒而下。

不大拿得定主意,该以壮观还是萧瑟来形容它,在这样的一个季节。亚布力的名字源于亚布力镇,一个也因中东铁路的修建而产生的小镇,镇名“亚布力”来源于俄语“亚布洛尼”,“苹果园”的意思。不过在这个季节,让我在这里想象丰茂的苹果园实在有些困难。

后来有人告诉我,初学滑雪者到二龙山滑雪场要比去亚布力适合。后者太专业了,而且离哈尔滨比较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二龙山只需要40分钟。

无所谓了,本来也只是冲着前者的名号去的。不过路途真的是远,否则不用下午3点就急着往回赶。这里的冬天天黑得早,4点多太阳已经基本在天空走完一圈,到了5点多半是暮色四合了。

偏偏这一天车子在回程中阻塞了大约一个小时,等到终于可以移动的时候,我们看到路边一辆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子。

又是车祸。2003年出游,我似乎总是“路遇”车祸。

回到哈尔滨,已是晚上7点。

第二天,在市内游走,看冰看雪。

一大早就发现今天有特别的运气:窗外,对面的屋顶铺了厚厚一层白色,天空中还在纷纷扬扬,撒盐拟絮,呵,我竟然亲历下雪了。此时不游,更待何时?

揣上从机场顺手拿来的旅游小册子,我开始在这个城市经典的旅游点穿梭。

先去圣索菲亚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907年,是典型的拜占庭建筑——这都是照抄资料的,反正我对建筑学毫无认识,只知道光看表面,教堂虽然不大,但众星拱月的结构、错落繁复的装湟,确实当得起“华丽”二字。只是它最吸引我的两点,都已是遥远的历史了。一是全木结构,加建后早已是砖石结构;二是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堂,但现在已易名“哈尔滨建筑艺术馆”。教堂内部的陈设是展览馆式的,而且展出内容与教堂本身无关。除了中央拱顶那盏垂挂式大吊灯和四周墙上一些油画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宗教痕迹了。那些油画,大多是单人肖像,可能是什么圣徒的写真,而正中那幅,则是耶酥与他的十三门徒那顿著名的晚餐。

虽然圣索菲亚的内部让我有些失望,但外表还是很值得多拍几张照片的,各个角度都很完美,无懈可击,以致我一开始几乎把教堂背面当成了正面。

雪还在下,漫天飞舞。飞雪打着转儿,漫不经心又锲而不舍地,不停堆落在教堂的各个平顶和穹隆顶上。披着雪衣的圣索菲亚,看上去有一点点孤清,一点点落寞。

也是,只剩下一个壳了。

从圣索菲亚教堂步行到中央大街,发现在这条街上逗留的时间其实很弹性——如果对古老的欧式建筑感兴趣并且很有研究,大可以在这条著名的百年老街上流连,细细辨认每一幢建筑属于什么风格,文艺复兴,巴洛克,折衷主义,还是现代意识——很多活标本。但像我这样看不出门道连热闹也只能看一半的外行,顺着大街步履不停地走上一趟也够了。没有更细致的记忆,只有极笼统的印象:古典、大气、洋派。

这条街,据说目前也是亚洲最大最长的步行街之一。到了尽头穿过马路,就是防洪纪念塔,塔下的阶梯直通松花江——现在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个江面都冻结成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徒步便可过去。

之前我却一直傻傻的,琢磨着怎样坐车兜到江中的太阳岛。

大约低温会令脑细胞迟钝起来吧,智商也要下跌一点的。按理亚布力更冷,出发时导游说那里的气温有零下20多度,但感觉还比不上现在沐浴在飞雪中。一次,我为了按下手机按键,不得不除下笨重的手套,手指暴露在空气中应该不足十秒吧,却已有如同刀割的刺痛,既而又有些麻木。我急忙把手缩回手套,开始担心我的手指会不会冻伤。

但还是喜欢与雪花共舞。以前以为六角雪花是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但现在我亲眼见到了,美丽的六角冰晶,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套上。一样的六瓣结构,不一样的纹理图案。

如果能拍下来,就算冻伤手指又何妨?我脱下手套,取出如同冰箱里拿出来的数码相机……结果是徒劳,怎么对焦都是模糊一片。轻盈的小雪花,很快模糊消失在我眼前……

揣着“太阳岛雪博会”的宣传小单张,我走上冰封的松花江。前后左右是望不尽的茫茫雪原,可以想象夏天这条大河是怎样的浪花滔滔。

前面就是太阳岛,轻快的歌声通过高音喇叭远远地传送过来:“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向往……”

好经典,可是我没打算夏天再来探访一次。

还好,接下来是“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此时此刻,这个比较容易引起共鸣。

宽阔的河面——冰面,走过去大约要20分钟以上吧,中间却有一段浅浅三四米宽的断层,露出清浅的流水,上面搭起一座便桥收“过桥费”——我以小人之心猜度:这断层莫非是为了这“过桥费”而有意凿出?

却还是要交钱过去。歌声已经很高亢嘹亮了,太阳岛仿佛在向我微笑。我要过去,看看雪博会。

太阳岛雪博会,已经第16届了。我在里面逛荡到日暮时分。景区很大,据说有50万平方米,分为12个主题景区,用了9万平方米的雪。我没有也不想全部看完,只是信步由缰——不带任何感情预设,这样撷取的印象比较适合现在冷敷中的大脑吧?

一进门便是全国雪雕比赛的各件作品,夹道欢迎。每件作品规格都很统一,大约三米见方。主题形象各异,传统如迎春接福五谷丰登,大气如北京奥运中国印章,小情小调的两人世界心手相牵,铿锵有力的中华腾飞巨龙翱翔,光是动物造型,便有动物世界式的写实,环保宣传型的拟人,以及卡通魔幻类的想象,总之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每件作品底座的牌子标明了作者单位和名字,以及获得奖项,看来比赛已结束多时,这些雪雕也因为陈列太久,看上去都有些面目模糊。

其他主题景区的雪雕因为比例更大的缘故吧,看上去更加磅礴大气。“玩具版”模型雪屋和“真人秀”用雪盖的屋子,感觉上还是大不相同的。

想象中,雪雕应该比冰雕容易——堆雪人好像很简单?但在游乐区见到动手制作雪雕的人们了,梯子锤子凿子一应工具齐全,原来雪的脾性也是够硬的。

雪雕自然也是专业的活计,玩雪却是人人都会的。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一堆雪,拿着簸箕带动游人互相泼雪取乐。扬起的雪屑在阳光映射下,飘飘洒洒朦朦胧胧,一位游客端着长镜头在一旁高兴地“指挥”人群:“再泼一下……对,往这个方向泼,不要停啊……”

原来太阳下的雪花是最动人的。

太阳岛这个火辣的名字,在这个季节想象起来有些费劲。这个岛屿的前身是一片松花江沉积而成的沙滩,这个岛屿的名字却追不到确切源头。有说是早先在这里渔猎的满族对一种鱼的音译,有说是达斡尔族把对太阳的敬仰寄名在这片夏天温度挺高的沙滩上,有说是当年中东铁路修建后日俄等国的生意人常在这晒太阳,还有的干脆说太阳岛就像一个太阳——我觉得这最后一种说法虽然霸道但是简洁,于是决定接受这个。

精明的商家是不会白白浪费太阳岛的名号的,雪博会上就有“东君出巡”的表演。其实就是一群穿着东北少数民族的演员扭着秧歌跑着旱船,吹吹打打在主要景区“绕场一周”。虽然有些草草,名字却很响亮——我差点以为是有据可查的古老民俗。

宣传单张上注明的另一项表演“冰雪霓裳”,号称一天两场。但我见到的却是一个废弃的舞台——可能尚未搭好,也可能这项目已经取消。

入夜,离开太阳岛,我去了兆麟公园。无他,既来了哈尔滨,没理由不看经典的“五彩冰灯”,尽管这样的景观在电视上和南方公园的人造雪区中已见识太多,不会再有惊喜的感觉,但来到冰灯的“正宗”地界,拜拜山头还是要的。

太阳岛的雪博会也有冰雕,数量不多,但看在我眼里都是晶莹剔透,冰清玉洁,也许是因为材质的缘故吧,巨大的冰帆和冰塔在夕阳下泛出点点的光,一种无法形容的颜色,仿如暗中流转的烟波,隐约带着暧昧的叹息。冰雪与阳光的组合,本来到这个临界点是最好的,夜幕下人工涂抹的彩色,相形之下却嫌有些生硬了。

但还是要去访一访的,只是也不必舍近求远地去冰雪大世界了。虽然近年来那里的风头已经盖住兆麟公园,但我也只是取个蜻蜓点水,略作访谒之意而已。

兆麟公园是老牌的冰雕观赏点,走马观“灯”一圈后,我觉得它真的是式微了。这里的冰雕似乎都比较小打小闹,不但尺寸上没有夺人眼球的那种庞大,内容也比较简单传统,水果、帆船、宝鼎、天坛、丰碑、人像……唯一有点时代气息的,是那枚嵌有“中国”字样的高耸夜空的冰火箭吧——还得感谢“神舟五号”上天,适时解决了创作者的灵感问题。

公园进门处有一个醒目的冰牌坊:1963-2004。门票上特地标出数字40,暗示着老牌地位,似乎努力想撑出昔日贵族的不凡气息。

我并不知道几小时后会有另一个人,在遥远的香港结束了她的40年生命。许多伤心的眼泪汇成海洋,暖湿了那个南方城市。

而我,躲在冰冷的北国,让寒冷麻木了神经。或许,该是庆幸?

第三天,果戈里大街逡巡购物+龙塔参观哈市繁华夜景。

上午接到妹妹发来的短信。梅艳芳died。

我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太难过,可能这种严重削弱神经的情绪,已经在4月份已经为另一个提前向这人间谢幕的人消耗太多了吧。

一直觉得她和他是一国的。这个纤瘦、孤独的女人。

只是,终于连2003年也没能撑过去,还是有难以言喻的感伤的。

可是2004年就要来了,活着的还是要好好活着,她也一定希望这样。

下了这样一个最后的结论,我决定今天继续用脚步丈量冰城。照着旅游小册子的提示,去了果戈里大街。

很长的一条街,但除了一小段路带有欧式格调的建筑和街灯外,再找不出太多的俄式风味。与小册子描述的不同,等我终于找到所谓中俄商品贸易区时,路牌指示已经转入了另一条小街。

在这里无意中认识了一位卖邮票的老太太,消磨大半小时上了一堂免费的邮票鉴别课。

我无意买邮票,只是走累了,在这摊位前稍稍驻足。守摊的老太太却热情地拉出凳子:“姑娘,你不买没关系,我也不是叫你买。你坐下,我给你讲讲这邮票,长知识。”

长知识,我知道,但卖邮票的难得找这么个切入点。于是我坐下了,听老太太讲了半部家史:她的邮票摊是整个商场邮票的发货地,但比起她的邮票公司,这只是“门市”的量,再比起她几十年的收藏,就更是九牛一毛了。她要供女儿出国留学,几十年的集邮习惯,现在成了生财之道。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因为我让她想起她那在澳大利亚念书的女儿。

真的么?我并不追究。反正在这大半小时里,她讲的是不折不扣的邮票经。各种邮票的来历和价值,如何用背胶、印刷、纸质分辨邮票真伪,商家如何在一些邮册“注水”的方法。她不讳言她就有现成的版,一边拿给我比较,一边压低声音说:“按理我不该告诉你的,我觉得做生意要实诚,不能骗人。我这也有这些花纸头啊,不是邮票,那是给小孩子玩的。可别人都这么干,要是我说穿了就不好了。”

有意思的老太太。她始终没有鼓动我买她的邮票,其实就算她鼓动我也不会买,但我喜欢她那维持到最后都没有改变的热情。到末了,我要买她两份“前苏联和俄罗斯”邮票及流通钱币,她象征性收下两块钱,还附送我两枚列宁小像章。

告别老太太,赶到龙塔——黑龙江省广播电视塔。这座336米高的亚洲第一钢塔,坐落在哈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落成不过几年工夫。这座塔与这个开发区,我以前毫不了解,是听了一位哈尔滨籍同事的家人介绍才知道的——同事的家人极为热情,尽管素未谋面,却一定要一尽地主之谊。这最后半天的龙塔观光游,便是主人的邀约与我的赴约——原本在行程计划外。

龙塔内有科普馆、蜡像馆、兵马俑展览、书画展览、金代文物展览等等,没有太特别的地方,其实上龙塔的主要目的跟上东方明珠差不多——居高临下一览市容。

塔上204米高处的室外平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我只呆了十来秒,但在这短短的十来秒内,我充分体验到了刺骨冰冷夹杂猎猎大风所产生的威力。一推门便是一股狂风直扑过来,我立马站立不稳。长长的围巾被风卷起打在脸上,怎么都拨不到脑后。三个人披头散发,相互扶持着,步履蹒跚地挪动了几米,就赶紧回到室内了。

那样的风力,估计有八级以上。刺骨的寒冷更是难以形容,在这样的高度,我估计有零下三四十度。

但是,相当刺激好玩,我私心里很想逗留久一点的。

但主人盛意拳拳地带我到旋转餐厅了。悠闲地享受着自助餐,欣赏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发现哈尔滨的夜景比我想像的要繁华美丽得多,到处都是华灯璀璨,车道笔直宽敞,建筑华美漂亮,和沿海一些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主人介绍说,这是哈尔滨最为富庶的开发区,近几年才迅猛地发展起来的——四年前我那同事离开黑龙江到广东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黑漆漆的土地。

我大前年就说要去哈尔滨,却总是一拖再拖,理由一条条地似乎很充分:因为要值班,因为找不到同行的人,因为缺少御寒的精神准备,或者有了精神准备但缺少物质装备:羽绒衣裤、棉毛衣裤、棉毛鞋袜、长围巾、厚手套,甚至高领防寒内衣——得仔细列上一清单,其中大部分是平时用不上的,却又价值不菲,似乎投资与收益太不成比例。

但也心知,都是些经不起推敲的借口罢了。

终于在太多动荡的2003年,突然醒悟过来。步行在周围街区扫荡了几小时,配齐所有装备。然后全副武装,包括戴上那顶兜住头发口鼻只露出眼睛的“恐怖分子帽”——因为这种造型比较接近打劫银行人士的专业打扮,所以我给这顶棉毛帽子起了这个名字——把那个冰雪城市窥视了三天。

三年的念想,三天解决了。总体感觉,相当平静,如同冰雪一样的干净。

验证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2004.1)

(点击看大图)

雪花下的圣索菲亚教堂

(点击看大图)

结了冰的松花江

(点击看大图)

冰塔

(点击看大图)

雪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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