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恙年华5月4、5两天停笔,盖因我遭受一场可能是有生以来最为严重的食物中毒。
该起中毒事件据事后推测有可能是5月3日晚在仙居一家新开张的快餐店的一盘糖醋排骨造成的。我吃了大半,薛莲吃了三块,老连和东东几乎没有吃。当晚我感到发冷,裹着被子打牌至12点多,夜里胃部及其不适,早起便上吐下泻。
仍然匆匆上路去丽水,路上薛莲开始有反应,到丽水未作停留,按照原定计划转车去景宁,一路昏昏沉沉,到景宁后有体乏、头昏、腹胀、恶心、出冷汗五大症状,薛氏病友情况类似。
到景宁住在绿业宾馆,景宁是华东唯一的少数民族自治县,也是全国唯一的畲族自治县,有座著名的廊桥——成美桥,还有大漈等景点,但是看眼下情状,已不可能出游。稍事休息,我勉力和连、何出去觅食,而薛已无法下床。
走在街上累得要命,老连打电话咨询连母,宁波方面远程诊断的结果是禁食12个小时,吃黄连素和弗派酸。于是连、何买了包子3个,我喝了一杯豆浆,买了药和体温计回去。
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要比薛莲好很多,晚饭和连、何二人下楼,到旁边的一家聚丰园吃饭,我和老板娘一起到超市买了一包龙须面,亲自下厨,炒了西红柿鸡蛋,把面煮的很烂,不顾两人的劝阻,吃了差不多一大碗,当时感觉状态甚佳,不料一回到房间,就觉得不对,五大症状卷土重来,到卫生间狂吐一气,胆汁都吐了出来。又吃药,睡去。
遭此一劫,第二天即使舒服一点,也不敢造次,早餐和午餐都小心翼翼地吃了一点点,中午离开景宁时在候车室又有点反应,但终究不打紧,渐渐扛了过去。
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病后总结,套用我侄子拜子蒙的经典句式是:连青松他妈两服药治好了我五服病!!(对有关典故不太了解的话可以下来专门咨询)
晚上到达温州,结束了所谓的景宁修整之旅。当晚住在菲林茨饭店,我请大家去人民路上的“小南国”吃了几天来最好的一顿饭。
5月6日一早,从安澜码头出发,坐船来到洞头。
洞头是一个拥有103座小岛的群岛县城,北岙是县城所在地。我们住在华盛旅社,周围鱼腥味很大。休息之后去买了回北京的机票,然后坐渔船去半屏山。
半屏山很近,在向外海的一面皆为峭壁,当地人根据形状为许多岩石命名,都属各个景点常见的附会,并无新意,只是对我们四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坐渔船出海,海浪颠簸,还有些刺激。弃船上岛,至峭壁边,看脚下惊涛拍岸,有些心悸。下到岸边,坐在礁石上,涛声隆隆,却觉得安详,竟会犯困。
老连戏水,险些丢了一只拖鞋,等了半天才被海浪送回来。
回到北岙,三人都觉得日头太烈,抹方晒油还不行,就回房间呆着,我却无所谓,一个人去烈士陵园参观。
听说国共两党在东海诸岛屿上当年的战斗十分惨烈,一江山岛之战解放军就死了一万多人,也使得军事指挥者暂时打消了立即解放台湾的念头。
洞头烈士陵园并没有讲双方阵亡人数,但1952年解放军才最后攻占洞头,其间“三次解放洞头”,可以想见当时战事之困难。
陵园不大,一些老头在聊天,几个老太太在锻炼,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心情很复杂。上面的很多人死时大概不会比我现在的年龄大多少,却带着仇恨,和另外一些同种肤色、甚至也许操着同样方言的年轻人相互厮杀,在战争里中止了生命,而这场战争的正义性,在若干年后,又将如何评定这些年轻生命逝去的意义呢
下午打牌,东东输了,请吃晚饭。吃得有点晚,没法去海滨浴场,又打牌落实明天两顿饭的班主,结果到午夜之后才见分晓——都是老连。其余三人虽长出一口气,但战况之惨烈,也让人不由得感叹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2002/5/7,1点11分,温州洞头,华盛旅社301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