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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以北的天空——我的漠河行记
2013-05-13 21:04:21 来源: 客运站

北方以北的天空——我的漠河行记11人物介绍

我们一行六人:我的年轻的同事小方,浙江金华人;我的学生二狗,已经大学毕业在一家物流公司上班两三年了,浙江宁波人;还有老孔,孔子的第七十六代传人,是我大学时代的朋友,现在绍兴所辖的一个城市的县纪委工作,用我的话说,是在衙门里上班的,在古代他的职业叫做监察御史,于是我们就称他“孔御史”;还有老孔的小娇妻,浙江绍兴人;此外,还有的我的表妹小丽,临时决定加进我们的队伍。

这就是我们的阵容,共由三个浙江人,三个东北人构成。三个浙江人都是第一次到东北,而对三个东北人来说,除了哈尔滨以外的黑龙江省,也都是从未涉足的陌生之地。

这样一支队伍,现在准备出发了!

从黑河到嫩江

到漠河的游记,应该从黑河开始写,因为我们的出发地在这里。黑河是个干净而友善的城市,我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两天。

2008年2月15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九的清晨,我们离开黑河的锦江宾馆,分别上了两辆出租车到黑河国际公路客运站,此时是早晨五点多,天还没有亮,整个黑河的早晨静悄悄,我们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到一个叫做“嫩江”的县城。

黑河到嫩江,只有250公里的路程,但我们的大巴车开了足足五个小时,因为路不好,这是一条翻越整个小兴安岭的路。大巴车行驶在小兴安岭的苍苍林海茫茫雪原之上。沿路没有什么城市,只有几个很小的村镇,房舍整齐,家家都围着白色的木篱笆墙。整个行程的上半段,大巴车都是在爬坡,一路向上,在翻过小兴安岭的山脊之后,车开始一路向下,直到嫩江县城。

嫩江是个不大的县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从这倒车。按照原定的计划,下午五点的时候这里将有一趟从哈尔滨开来,直达漠河县的6245次火车。

待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火车站之后,才发现这趟火车取消了,我们紧凑的行程被无情的打乱,这是个坏消息。但是,我们随即得知第二天早上五点还有一趟N41次火车到漠河县,这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买这趟车的车票,在经过漫长的排队之后我来终于到了售票窗口前,被告知,这趟车还有卧铺票,看来,这是个好消息。

接下来,原本只打算在嫩江逗留几个小时的我们多出了一大把的时间,那就从容一些吧。在一家小饭店随便解决了一顿午饭后,我们开始逛嫩江县城。位于大小兴安岭之间嫩江县顾名思义,处在嫩江的上游,从这里嫩江一路向南流去,直到吉林松原我的家乡,然后与松花江汇流。这之前我曾问过当地人,嫩江县城有多大。他指着火车站前一条宽阔的大街说,嫩江县城就这一条街,逛到底就是整个县城了。

现在我们就走在这条街上,这是正月初九的下午,北方的阳光很明亮。其实那位老兄的话夸张了点儿,这条街挺长的,而且嫩江当然也不止这一条街。考虑到明天要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一天,于是我们决定去超市采购一番,向本地人打听到超市的所在,六个人涌进了超市,开始大肆的采购,啤酒饮料猪蹄香肠牛蹄筋薯片奶茶方便面,还有面巾纸(面巾纸后来成了紧俏货,因为我感冒了,与此同时老孔的娇妻小丁也感冒了,在大肆挥霍了大多数的面巾纸之后,货源越来越紧张,我们可怜兮兮的将一张纸分成四块用)。据说这是嫩江最大的超市,叫“晶晶超市”,居然和我小舅子一个名字,很搞笑。问题在于,第二天上了火车之后我们才发现,超市里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期,或正处在即将过期的边缘,这让我们有点郁闷。

我们的临时扎营地是在火车站前的一家洗浴中心,开了一间包房,让给两位女士,其余的男同志睡在大厅。舒舒服服的洗过澡后,旅途中的传统节目开始了——打扑克。

到漠河的火车上

第二天,也就是农历正月初十的早晨,我们登上了开往漠河县的N41次火车,旅途是如此漫长,火车一路向北,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才能到达终点。这一次,火车行驶在大兴安岭山区,中间要经过大兴安岭的首府——加格达奇。一路上,这个城市的名字多次被记性不太好的二狗同学念做“加尔各答”。

加尔各答就要到了吧?——二狗问。

是的,新德里也快到了。——我回答。

加格达奇位于内蒙古境内,其实火车有很长一段路都行驶在内蒙古的地界上。有趣的是,加格达奇的管辖权是归属于黑龙江的,因为黑龙江的大兴安岭地区的治所设在加格达奇,据说因此黑龙江每年要向内蒙古缴纳租金,租人家的地盘办公,这不能不说是个奇闻。

整整一个白天,火车驶过一个个名字奇怪的地方,比如盘古,比如林海。在经过漫长扑克牌大赛之后,在经过不停的吃方便面、喝酒、抽烟、聊天之后,夜幕终于缓慢的降临了,火车驶进终点站——漠河县。而我们的目的地还没有到,从漠河县城到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最北的地方——北极村,还有八十多公里的路程。

司机老杨

刚刚走下火车,一个面容有些黑胖的中年男子就凑了过来,开始跟着我不停的介绍他的车,试图让我们包他的面包车去北极村。我很佩服他的准确的判断力,茫茫人海,他一眼就看出我是来旅游的(其实我背着个大登山包,白痴也能看出来),关键是他认准了我是六个人当中的领导者,紧随不舍,不离不弃。虽然我对任何送上门来的东西都天然的抱以警惕之心,但我最终还是相信了他。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姓杨的哥们儿不错。从现在开始,他将伴随我们在漠河度过的一天一夜。我们六个人,和不比六个人身材小多少的登山包们挤在七座的面包车里,开始在夜色之中直奔北极村而去。

到北极村的路是“加漠公路”的最后一部分,八十多公里的山路有多一半覆盖着冰雪,这样的路,我是不敢开车的。据说东北的司机到了南方,看见盘山公路就晕菜,而南方的司机到了东北,一看冰雪路面就发懵。——这个说法我信,因为虽然我是东北人,但学车开车一直在宁波,盘山公路开过不知多少回了,对我来说小CASE。但是我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冰雪路面上施展过身手。

旁边的老杨面色从容淡定,车在路上稳稳的疾驰着。

我开了二十多年车了,你放心吧。——他告诉我。

雪地里开车,不要急刹车,不要猛踩油门。——他继续教导。

最北的星空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北极村,在村口,我们被敬业的管理人员收了每人六十元不打折没商量的门票,然后老杨把我们拉到了传说中的李大妈农家小院。看得出来,老杨和那个李大妈很熟络,这个地方也是他推荐的。

不管怎么说,从昨天早上在黑河出发,到今天晚上九点多的现在,经过长达四十个小时的旅程,我们的双脚已经真真切切的踩到了这片中国最北的土地上,这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抬头仰望夜空,最北中国的夜如此澄澈,繁星盏盏,无比清晰,夜空的这边是猎户星座,那边是我们熟悉的北斗七星,顺着北斗边缘的两颗星,我们轻易地找到了北极星。从北纬30度的宁波,我们一路向北,跨越二十三个纬度,终于到达了这北纬53度的北极村。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站在北纬53度的土地上,夜空中的北极星,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高,更明亮,更接近夜空的中央。只不过现在是冬季,冬季的星空虽然比夏季的星空更繁华,星星更多,但遗憾的是没有绚丽的极光,如果是在夏至前后的夜晚,这里不仅有著名的“极昼”现象,幸运的话,可以看到五光十色的北极光,流光溢彩,映照天空,宛如上帝的烟花。

此时我的感冒也似乎越来越重,老杨开车领我到中国最北的药店去买药。如果你感兴趣,如果我不嫌麻烦,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把我所见到一切事物都冠以“中国最北的”定语来修饰。

买好药回到李大妈家,感觉到很温暖,我的同伴们嗑瓜子的嗑瓜子,看电视的看电视,上网的上网,喝茶的喝茶。很快,一桌饭菜已经做好,菜量很大,但价格其实也不便宜。考虑到这是中国最北的地方,考虑到这里的室外一片白雪茫茫——据说蔬菜大棚也搞不了,因为地下不深就是永冻土层,所有的蔬菜只能从遥远的南方运过来。

在这个夏季短暂得只有十五天的极寒之地——我们也就接受了这些平均每盘要15-20元的蔬菜。吃了一天的火车食品,这些饭菜让大家吃得很尽兴,还喝了一瓶酒,是用当地特产的蓝莓酿制的酒,可惜我正患伤风感冒,刚刚服过药,酒不能多喝。

酒足饭饱,兴致勃勃的老孔二狗和小丽还有我坐在温暖的炕头打扑克,但我吃的感冒药开始发挥了它的强而有效的副作用——我已困得东倒西歪。要说这感冒药,它的本职工作应该是治疗感冒,可我一直很怀疑它的工作效果,在随后两天,它一直给我带来的是它的附带奖励——催眠。

日出·黑龙江

早晨起来,我们抓起相机,到黑龙江边去看日出,感谢冬天偷懒的太阳,现在已经是快七点三十分了,太阳还躲在山的那一边。但是天已经很亮,一缕朝霞映红了天边,几分钟后,羞答答的太阳将从黑龙江对岸的俄罗斯的一座小山后缓缓露出它的面容。

回头望去,清晨的北极村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之中,一座座木房子的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江边的北极村广场上,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两个早已经架起大炮等待拍摄日出的游客,已经冻得快招架不住了。

最北中国的的冬季的寒冷名不虚传,气温零下三十多度,呵气成霜,小方的山羊胡子已经变成了白色。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家乡冬天的冷,其实应该和现在的漠河差不多。那时候我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戴着毛茸茸的解放军棉帽,那时候大雪经冬不化,雾凇在清晨经常出现。而现在,一个又一个暖冬已经淡化了冬日寒冷在我心中的印象,突然间,这个漠河的清晨,在最北的中国,我又找回了儿时的感觉。

对于我和老孔还有小丽来说,漠河的寒冷唤醒了我们多年前的记忆;而对于二狗、小方和小丁这三个从未到过北方的南方人的意义在于,他们终于一扫东北之行带来的失落,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寒风凛冽、冰冷刺骨。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它的万丈光芒照耀着白雪覆盖的黑龙江,照耀着清晨刚刚醒来的北极村,远方的江面上淡淡的雾也凝滞不动,仿佛享受着阳光的抚摸。我们一路奔跑到黑龙江上,江面上的积雪很厚,在江面的中心,很搞笑的立着一块牌子,上曰:此处为国界线,游人止步。说它搞笑,那是因为它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插在江面的雪堆里,很不严肃,我们拔出牌子,挥舞了一阵,分别拍照留念后,把它插在了比原来更靠近俄罗斯的位置,笑曰:我们又为祖国夺回了大片的领土。

其实,江的对面,本来就TM是我们的领土!本来要找北,我们应该跋涉得更远,更远,跨过黑龙江,一直到西伯利亚的北部边缘,那里才应该是中国的北方边界!

借我三千虎贲,

复我浩荡中华。

剑指碎叶古城,

马踏黑海北岸。

贝加尔湖张弓,

库页荒岛赏雪。

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马拉爬犁和黑龙江上的捕鱼

从黑龙江上回来,到李大妈家吃早餐,早餐是久违了的玉米面粥,这东西本是小时候家里很穷的时候吃的,上不了台面,现在却成了好东西。就着馒头和咸菜吃过早饭,已经冻透了的身体又暖和过来。大家一致决定去坐马拉爬犁,坐马拉爬犁固然有趣,但是身体不活动,会很冷,于是开始全副武装,我带来的一直压在登山包底下的冲锋裤终于派上了用场,上面套上羊毛衫,抓绒衣,冲锋衣,戴上毛线帽子。于是一个个身材臃肿的摇晃着出了门去,六个人两套马和爬犁。赶车的一个年轻一个年老,都很和气。我们坐在爬犁上,随着“嘚儿——驾”一声,出发了!

从物理角度来讲,物体要做功,势必要消耗能量,消耗能量势必要产生伴生废物。汽车发动起来,要排出尾气,这马车发动起来,肯定也要排泄点什么。排泄什么我就不说你们也能猜得到,只见马尾一抬,那东西就刷刷的下来,很壮观,很暴力。这时平素文雅的老孔的小娇妻一脸惊奇,说了一句很强大的话:这马……怎么边拉屎边拉人哪!

我笑得差点儿从爬犁上滚了下来,老孔在旁边则不停地摇头,一脸无奈。

二狗同学很有自我牺牲精神,他从自己的爬犁上跳下来,给我们拍照留念。我们的马拉爬犁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抓拍我们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了敌情,他身后不知从哪窜出一条凶狠的狗来,恶狠狠边叫着边向他偷袭而来,快跑!我们赶忙提醒他,二狗同学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拔腿便跑。恶狗紧追不舍,二狗狂奔不已,众人前仰后合。二狗到底是年轻,终于甩掉了恶狗,连滚带爬回到了他的爬犁上。

赶爬犁的一老一少领我们到黑龙江上去看捕鱼。冬天的黑龙江面上捕鱼挺有意思,先在江面上凿出一排直径大约半米多的洞来,然后下网,第二天再把已经又冻实了洞凿开,往出拉网,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一个捕鱼的在往出拉网,可惜他的收获不多,只有一条小白鱼和一条小小的“嘎牙子”,“嘎牙子”是我们东北的叫法,宁波人叫做“奥桑鱼”。黑龙江里的鱼都卖得很贵,动辄百元以上一斤,不过味道确实鲜美,我们随后的午餐就吃了两条黑龙江里的鱼,可惜忘了叫什么名字。

我找到北了!

上了爬犁,马儿沿着黑龙江面,在雪里欢快的奔驰,继续“边拉屎边拉人”。过了一段路,随着赶爬犁车的“车把式”一声号令,马左转上岸,来到了“138国界碑”前。国界碑从理论来讲应该竖立在黑龙江的中间线上,问题是白痴也知道江中间竖个石碑,操作起来难度太大,所以改为竖在江岸边。同学们问题又来了,凭什么竖在我国这边?不竖到俄罗斯那边去?老车把式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对岸那边也有一个国界碑。哦,这下同学们心里平衡了。

国界碑合影留念后,我们踩过厚厚的雪地,来到“北望垭口广场”,这是个小小的广场,是近年来北极村旅游兴起后修建的,据说这里就是雄鸡一般的中国版图的“鸡冠”的顶点所在,这里的地面上有一个很大的中国地图,上面标刻着中国的主要城市,以及它们和这个广场之间的距离。我找了一下,只找到了杭州,没有宁波,甚至连杭州湾也没有,太不负责任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双脚终于踩在了中国最北最北最北的地方,这一点,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显得意义非常,似乎赶了这么远的路,就只为这一刻。

我曾经在06年的夏天去过中国最南端的城市——三亚,曾经漫步在天涯海角的南中国的椰林海滩上,现在,我又来到这冰雪覆盖的中国最北点,这里有全中国最洁白的雪,最纯净的空气,有堪比西藏的最湛蓝的天空。

附近立有一块大石头,据说是中国地图的样子,其实勉勉强强有那么一点意思,上书几个大字:中国北极点。照例要合影留念一下,大家纷纷围着石头找合适的地方,眼看有利地形都被我们占据,老孔无奈之下只好爬到了石头上面,侧卧下来,双手抄袖,姿态极似《甲方乙方》里那个天天趴在窑洞上面盼着亲人来解救他的那个傻大款。

再走不远,又是一块大石,上书:我找到北了!倒是形象贴切,千辛万苦到这里,难道不就为了找北吗?

中国最北的……

离开这里,上了爬犁,走过不远,就看到一处房子,房子是原木搭建,很有风情,原来“中国最北的一家”到了,这里就是中国最北的一户人家。房子的不远,有一个黄色的木制建筑,不大,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厕所,这就是闻名遐迩的“中国最北的厕所”了,既然来了,不能不上,于是男同学们轮流进去撒了今生最北的一泡尿,旁边闪光灯频闪,互相帮着拍照留念,真是变态之极。

厕所的旁边不远,是一家小店,中国最北的一家小店,里面卖的多是俄罗斯的商品,价格比黑河的“俄罗斯一条街”要贵,我们刚刚从俄罗斯回来,这里的东西自然看不上眼,进去围着火炉考了一会儿火,司机老杨来接我们,于是告别了马和爬犁,上了老杨的面包车继续出发。

车子开进北极村,到了中国最北的邮局,邮局不大,,大家纷纷买了明信片寄回去。邮局的对面是中国最北的学校,前面不远是中国最北的供销社。北极村其实是个乡的建制,原来的名字叫做“漠河乡”,而现在的漠河县城原来叫作“西林吉”。北极村里居住着大约两千多人口,原本就是个平淡无奇的村庄。但作为一个前文学青年,我知道这里曾经走出过一个女作家,那就是迟子建,她的很多作品里都深情地描绘过这片土地。

出了邮局,开车来到中国最北的哨所,有解放军同志在岗楼上站岗放哨,司机老杨说,每年春晚,主持人念贺电的时候,来自漠河哨所的“祝祖国人民如何如何”的贺电都是肯定要播的,谁让这里是中国最北的哨所了呢?

出了哨所,往前一段路,从一处别墅那里我们下到黑龙江的江面上,这里的对岸是俄罗斯的一个村庄,村庄的边上也有一个俄罗斯的哨所,我们看见有俄罗斯的军人在那边走来走去,不过我们不敢走得太近,万一对面突突突扫过来一排子弹,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在江面的厚厚的积雪中,大家都找到了撒欢的感觉,争相把对方撂倒,个性抒情者如二狗同学干脆自动自觉的仰躺了下来,凝望蓝天,一脸忧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吧

翻越大兴安岭的归途

中午饭后,时间已经不早。老杨开车带我们踏上返回漠河县城的路,昨夜来时,一片漆黑,路两旁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回程,方见路边景色,这里正是大兴安岭的腹地,两旁林木茂盛,只可惜是冬天,不见苍翠景色,也采不到夏天漫山遍野的蓝莓和当地人叫做“雅格达”的野果,只见林间白雪皑皑,山色莽苍,蔚为壮观。

路上经过几个不能算作景点的景点。比如一棵松树,号称“飞来松”,在漫山遍野皆是松树的大兴安岭,这棵松树有何奇特呢?原来这里的松树都是“樟子松”,唯有这一棵松树是“红松”,所以号称“十万兴安岭,只此一棵飞来松”。

路上还路过一片白桦林,冬天的白桦树,大概是最具观赏性的树木了。白雪、白桦、蓝天,构成一片绝美的风景。

继续前行,我们来到了一个叫“胭脂沟”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未建完的祠堂,祠堂里纪念的是一个叫李金镛的清末将军,当年他把来到这里盗采黄金的俄国人都给驱逐了出去,如此看来,这位李大人值得纪念。

这里旧产黄金,因而当年十分繁华,无数的人来到这里,在河里淘洗沙金。“胭脂沟”一名有两种说法,一说这里淘来的黄金,都被慈禧太后拿去向外国买了胭脂,供她自己享用;还有一种说法,是说随着这里淘金的人越来越多,因而这里有来自日本、俄国、朝鲜和中国的***达千人,妓院上百家,早晨***们洗脸的胭脂染红了河沟,所谓“渭流涨腻,弃脂水也”,所以此处得名“胭脂沟”。

我更宁愿相信后面一种说法,那是一个沾满风尘的故事。走在胭脂沟安静的村庄中,遥想一百多年前的情景,我相信,每一个怀揣着淘金梦来到这里的人的背后,都是一段悲欢离合的人生。但如今,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这一个小小的荒凉的村庄。

虽然中午刚过,但太阳已经斜挂在南面的天空,这里的太阳,似乎始终是慵懒的样子,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一直挂在遥远的天边。我们地上的影子,也从未有过的一直显得很长。村庄里有几只狗不停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但是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烟囱上缓缓腾起的炊烟,显示着这些院落里还有人居住。

离开胭脂沟,大家都有一些疲惫,我也被感冒药折磨得昏昏欲睡。但司机老杨依然精神抖擞,领我们去看观音山,所谓观音山,就是山腰一处供奉着观音像的地方,三面观音立像高十米多,是从海南三亚运过来的。因为三亚新建了一座高达百米的观音像,所以原来的这座就放到了漠河的兴安岭上。我估计是这么个寓意:两座观音,一南一北,守卫着中国的南大门和北大门。

观音姐姐什么时候成了看大门的了?

观音山看罢,就一路驶向漠河县城了。

漠河——浴火新生的城市

二十一年前,也就是1987年的春节晚会上,费翔唱了一首当年很流行的歌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几个月后,也就是1987年5月6日这一天,大兴安岭上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这是一场历时28天的灾难,史称“五六火灾”。这一把震惊世界的火烧掉了整个大兴安岭五分之一的原始森林,火焰无情的吞噬了整个城市,仅仅两个小时,这个城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经过二十年的努力重新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漠河县城。

县城很新,很干净整洁,建筑都很有特色。司机老杨告诉我们,当年的这场火灾,在烧过整个城市之后,人们发现,还有四处地方幸存了下来,奇迹般的没有被火烧过。一处就是城里的一小片原始树林,我们驱车去看,这片树林已经被围墙围了起来,大约也就足球场大小。在整个城市都被火海吞没之后,这片树林居然毫发无损,的确很神奇。老杨说,因为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城市的命脉所在,所以火魔没有光顾。

那么其余三处呢?

一处是个清真教堂,在火灾中幸存了下来,因为这是神灵所在,所以火魔绕过。

一处是个厕所,污秽之地,火魔认为烧个厕所有损尊严,所以留了下来。

还有一处,老杨问我,能猜到是什么地方吗?我摇摇头,这上哪猜去!老杨卖足了关子,一脸神秘的告诉我说,是坟茔地,魔和鬼一家,所以没烧。

假定这个说法没有演绎的成分,倒是很有意思的事儿。最起码,以后万一遇见火灾,我知道往哪躲了。

开车在漠河绕了一圈儿,我们也算浏览了这个城市。

夜幕终于降临了这个火灾后重生的县城。返程的时刻到了,我们即将离开这里,踏上返回哈尔滨的火车。

别了,漠河。

别了,热情的老杨。

别了,遥远的北极村。

我相信,我还会再次踏上这片美丽而神奇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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