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桨吧!
北海,还有邮票上的白塔。时常伴随着这首旋律优美的儿童老歌,在我的脑海里跳动,尤取是来到了首都北京。
公园里的“一池三仙山”,仿照神话传说建造的太液池,蓬莱、方丈和瀛洲三岛,原本就是皇家园林的一部分。而我和我家“小领导”真正地在帝王御园内泛舟荡桨的,则是颐和园的昆明湖。湖面上倒映着的没有美丽的白塔,而是巍巍的佛香阁。四周环绕着的,除了绿树红墙,还有十里长廊。
一
七月七日,卢沟桥上静悄悄。
回城的路上,经过宣武门外,我让司机师傅停在了菜市口。打表器上显示的才二十多元,心里盘算着从宣武门坐地铁只须区区两块,何况现在时间还很充溢。去菜市口看看也不错,杀人砍头这年月是“指望”不上了,“蘸血的馒头”就像当年推出午门外斩首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似的。但校场口胡同,夹道居胡同,达智桥胡同再不看的话,以后都将在推土机下化为乌有了。
杂乱的胡同,原汁原味的市井人家。斗大的拆字,特别显眼。胡同口修单车的老汉,操着家伙正忙乎着呐,过往的人互相打着招呼,京腔京味十足,让咱也不由得卷起了舌头,有点“邯郸学步”来着。胡同里头不时地走出与街巷不般配的时尚女子,一边吃着早点,一边风姿绰约地去赶班车。一幢破旧的雕花老屋前,风雨飘摇的“门当户对”,想来也有风光的前世。
胡同外繁华的街市,崇光百货(SOGO)气势恢宏。继续前行,老北京口中的一站路,其实挺长的。宣武门东大街的地铁站,迎面一座古朴的老式教堂吸引了我,过去瞧瞧——南堂。看门的老人并没阻挡,大摇大摆地踱了进去。一尊老外的塑像,走近细瞅,这人咱认识——历史上著名的利玛窦神父(意大利人,公元一五五二~一六一零年)。碑文上记述了他在北京城里建立了第一座天主教堂(明万历三十三年建造的),这座宣武门天主教堂,俗称南堂。教堂的门口还树立了另一座手持十字架的神父圣方济各·沙勿略(西班牙人,公元一五零六~一五五二年),这位倒没听说过。教堂内讲经的是“外来的和尚”,流利的国语让我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结束的时候,有一道“程序”:向您身边的人道平安。我也学着对不认识的人,真诚地道了声——早安!走出教堂,地铁的入口处,迎面吹来了一阵凉爽的风。
二
八大胡同,
还不是看翻拍的谍战老片(或者按老话说的“反特片”)知道的,指的是老北京东城西南的烟花柳巷。“京华烟云”过后,如今在繁复的珠市口一带转转,兴许还能让您流连忘返的。我的本意是寻访“虚雪道长”念叨过的翠花胡同,想去瞧一眼“辫子军”头子张勋的九号老宅,还有季羡林老先生提及的“与鬼为邻”的翠园(东厂旧所)。
从老舍茶馆出来,十字街头一块路牌子标有珠市口,记起曾向肖导咨询过,她说要去翠花胡同,从珠市口还得往东走。这一段的胡同还真不少,什么排子胡同,车辇胡同的,有的四合院门上,还刷着门联啦:忠厚传家久,读书继世长。走着,看着,转了转便没了方向感,又绕到了前门老街,大栅栏。也罢,像天桥茶艺馆,德云社一样留个念想吧。
东交民巷,
据说是位于东城区南面,一条呈东西走向的最长胡同。一开始,我特纳闷。入住的新侨饭店,网上查询的地址是东交民巷二号,还曾窃喜不已。住了进来,门牌则是崇文门西大街一号。原来这是饭店的北面,南面的胡同便是了。
选个吉日清早去溜跶了一圈,由西向东走,两旁的行道树瞅着眼熟,就是分不清是枫树或是梧桐。有一座尖顶的老房子,说是比利时使馆旧址的一个门,对着崇文西大街的也曾有个比利时使馆的介绍。还是分不清什么是哥特式,什么是斯洛克风格,也搞不懂到底哪边才算是正门?
在与台基厂大街交叉的路口,一座塔尖式的建筑,我认得那就是具有欧洲哥特风格的教堂,叫做圣米厄尔教堂。碑文记载:教堂始建于一九零一年,为法国传教士高司铎创办。继续东行,似乎就是旧时的“法租界”啦。一对高大雄狮威立,士兵站岗放哨的大院,远远看去像是法兰西的凯旋门。走近果真是法国使馆的旧址,征得站岗卫兵的许可,我拍了一张像片。整座院墙依然高耸,这种没有挂牌子又有站岗的地方,往往是“侯府深如海”的。这不!当我正对着墙角拍照时,似乎惊动了什么。墙壁上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孔洞忽然隐现了,不见人影的门洞上只有摇摆的手指,那是阻止的手势。一开始还以为是对我呢,赶紧知趣地走开。远远回看,不对呀!那人还在制止着什么,开门出来禁止的,是一位正在拍摄录像的大胡子老外。
一路走过,直到法国邮政局旧址为止。时隐时现的孔洞,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日本公使馆旧址附近,则平常稀松。围墙上挂着些东交民巷的老照片,百年的历史让人嘘唏不已,如今这一切都属于了文物遗迹了。
人们或许忘了,在更早以前的大元,这里曾经因地处“南粮北运”的咽喉之地而被叫做江米巷,那时候的东交民巷还是与西交民巷连在一起的江米巷。在明清两代,这个地方又是朝廷的“五朝六部”,设立过吏、户、礼、兵、工以及宗人府、太医院、翰林院各部的所在地。直到清朝末期才划作法国、日本、美国、德国、沙俄、比利时、荷兰、意大利和奥地利等国的使馆区。
一闪而过的时空,像树荫下飘落的枯叶,早起的环卫工人给打扫得一干二净。北京炎热的夏天,由此经过,迎面不时吹来了凉爽的风。
三
王府井,
不能让人像翠花胡同一样,理所当然地闪过“翠花,上酸菜”的念想。
就算真有井的话,早已湮没于繁华的市井当中了。昔日的王府,也同样是“王谢堂前燕”啦。都市繁华的商业圈,据说都是外地人游逛的天下。北京人扎堆的地,便是少了些“王气”的西单。那里的“性价比”肖导说,是王府井的十分之一。其实也没有那么绝对,像我家“大领导”就在王府井买到了一件十元的T恤衫。不过,老掉线头。幸好只是临时换洗的衣服而已。
“大领导”和她的同事们,沉迷于商场和时装店当中。“小领导”不屑于与之为伍,自个往小吃街而去。“三从四得”的我,也堂而皇之地溜之大吉。鞍前马后地尾随着“小领导”,像当年毛泽东的警卫员一样。只是我们家的“领导”们都有“金钱观念”。
这小吃街,像个庙会似的,包罗万象。一走进去什么“爆肚冯”、“羊头马”、“豆腐脑白”的招牌就让人眼花缭乱。相对于台湾的观光夜市,杂乱了些。信奉“不干不净,吃着没病”的我,对什么卫生问题从来并不挑剔。想想没火的远古时代,我们也该知足了。
冰糖葫芦,是要尝一尝的,一讲起这个,如同京剧代表着北京的国粹一样。正想着哪,那小子已经一手一个地大啖了起来,还以为有我一份呢。不过还算他机灵,一看到我马上把吃剩的那串递给我,您也尝尝,酸甜酸甜的。又狡辩般地说,味道虽好,可不要贪甜哦。大人多吃甜食不好!这小子,我平日里不就喜欢吃多加糖的汤元嘛。
来而无往非礼也,走,老爸请吃炸酱面去。“小领导”也曾诟病我取笑他的专好泡面,如果说麦当劳、肯德鸡是“洋垃圾”的话,那么(我认为)“方便面”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啦,爱泡面的人更是“懒汉中的懒汉”。
面食在咱中国可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各地风味不同罢了。到了北京,炸酱面也是必须一试的。在一块“王府井庙会”(还真是庙会呀)牌子的背后找了家干净的店,要了一碗俩人先尝试一下。一口下去,孩子问我:怎么样?
——我故做咂舌状,果然…果然是面的味道。
——抢过一吃,“小领导”说啦,嗯,跟咱们闽南的拌面差不多。
——酱料不同嘛,风味也就各异了。我们的拌面,用的是花生酱和甜椒酱。
——要不,一人再来一碗?!
……
不知是撑着肚皮,还真是什么“环保卫士”,烧烤摊中,看到那活蹦乱跳的蝎子串、田鸡串的,我们都好一阵反感。“小领导”更是愤懑不平,他可是我取笑过的“肉食主义者”的“动保会员”。
“肉欲横飞”的街肆出来,夜景下的王府井渐渐地趋于平静,迎面吹来的又是一阵凉爽的风。